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機械人可以做老闆嗎?
在今年7月探討人機互動的學術期刊《人類行為的計算機》（Computers in Human Behavior）中， 有一篇有趣的文章，題為〈領導自動化：當電腦帶頭話事〉，指今天已出現了由電腦擔任過往是人類主管的工作，例如編排更期、分派任務等。
早於近20年前，已有學者探討人機協作問題，當時認定電腦只作為人類團隊的一分子。不過，小說《達文西密碼》的作者Dan Brown在2017年的作品《起源》中，就已想像了一個完美的人工智能（AI）員工──Winston。Winston既博學又體貼可人，更能在危急關頭下自我啟動執行計劃模式，絕對是一位機智忠誠的員工。
隨着近年AI的大幅發展，在某些行業已經出現數學算式成為老闆，這在叫車服務最為明顯。過往我們叫車，首先打電話到的士電召服務中心（俗稱「call台」），然後由該台職員聯絡旗下的士司機，視乎情況分配生意。今天香港已有不少手機叫車程式，但保留「call台」在背後提點交通情況。
可是，美國的出租車公司如Uber及Lyft已全面把工作分配自動化，不經人手。同時，員工重視的獎罰（如誰可分得受歡迎的訂單）也主要根據客戶回饋、接單和拒載多少來決定。而各州份從以前反對這些威脅傳統的士行業的新服務，到近年紛紛立例規管經營，足見這已是不可逆轉的趨勢。其他如醫院的編更、外賣派送程式，也同樣由電腦擔任指派的角色。
有說以數學算式編配人手更公平公正，不會偏私。但問題是，電腦視每個員工為可互相替換的單元，不能體恤或遷就個別員工的狀況，例如要照顧幼兒的家長；更少有如傳統公司般投資在員工培訓上，令個人增值。
同時，哈佛大學長期研究領導力的商學院教授科特（John Kotter）指出，大家習慣叫營運業務的「管理人」和帶領機構的「領導人」做老闆，其實他們是兩個截然不同的角色。
負責營運的管理人，主要工作是執行一系列既定的程序，如預算、人事編制、審核員工表現、解決難題等。這些早已確立的工作範圍執行起來，尤其在大機構，可以相當艱辛，但是，無論工作如何困難，也肯定不是領袖的角色。
領袖是什麼？他是有眼光有遠見，敢於帶領團隊改變，從而使機構邁進新里程，而非只懂因循舊有成功的方程式。因此，以目前來說，數學算式再精準也極其量只是一個高效的主管，我們仍然需要人類作為領袖，能夠運籌帷幄、洞悉先機，帶領我們跨越困難，在充滿未知的世界尋找更美好的未來。
鄧淑明博士
香港大學建築學院及工程學院計算機科學系客席教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