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環保與盈利如何兼得
近年二手商品市場急速擴張，這個浪潮也蔓延到奢侈品。英國《經濟學人》指出，2021年二手服裝銷售價值約150億美元，遠高於2013年的不到10億美元。連同慈善義賣和夜冷店服裝的210億美元收益，估計二手服裝市場總值360億美元，略高於快速時尚如Zara或H&M等商店的300億美元。
據英國研究公司GlobalData數據，到2025年，二手服裝的價值有望攀升至770億美元，快速時尚則僅增長到400億美元。
這個浪潮也衝擊奢侈品牌。研究機構貝恩策略顧問公司（Bain & Company）統計，2021年精品銷售額與2017年相比增長65%，同時全新奢侈品銷售增幅僅12%。該機構預測未來5年二手精品銷售額年增幅平均約15%，是新品預期銷售額的兩倍。
業內人士表示，只要是新款及沒有耗損瑕疵，奢侈品可用高達原價四分三轉售。目前一線奢侈品品牌如愛馬仕（Hermès）、路易威登（Louis Vuitton）、香奈兒（Chanel）等將這股二手風潮視為威脅，不僅蠶食新品的銷售空間，也影響定價能力。可是，也有業者如Gucci、Jimmy Choo、Burberry等加入二手市場。Stella McCartney也是其一，創辦人在2019年對傳媒表示：「時尚界每年有價值5000億美元的廢物，對我來說是一個商機。」
這個數以億美元計的商機，也體現在經營二手奢侈品牌的網上平台The RealReal（TRR）身上，該公司2019年上市，集資3億美元，是循環經濟中第一間上市的公司，2021年上市的有Poshmark和thredUP。由幾個新加坡大學生創立、在香港用戶眾多的網上交易平台Carousell，去年的估值也達11億美元，成為東南亞另一獨角獸（估值超過10億美元的初創企業）。
不過，一如其他共享經濟，這個新經濟模式在全球不景氣下備受考驗。TRR聲稱對出售的二手奢侈品有最嚴格的驗證，這也許造成沉重的成本負擔，以致上市幾年仍未有盈利，創辦人兼行政總裁更於今年中突然離職。而Poshmark和thredUP，自上巿以來身價分別大跌了78%和93%。10月初，Poshmark以16億美元售予南韓互聯網公司Naver Corp，比市值高峰時的73億美元大幅折讓近八成。
既要追求環保，也要謀求盈利，循環經濟的可持續營運模式目前尚未有定案。一如香港紡織及成衣研發中心開發的Garment to Garment（G2G）舊衣循環系統，以人工智能和機器學習輔助，把舊衣服轉化為纖維，再重新紡織為新衣裳。不過，可以想像這個有意義的項目短期內僅能服務小眾，如何達到價廉物美，滿足大眾之餘又廢物再用，亟待年輕人以異想天開的想像力和創新科技提供答案。
鄧淑明博士
香港大學工程學院計算機科學系、社會科學學院地理系及建築學院客席教授